记者调查：高菜价下 菜农的收入增加了吗？

　　5月29日，在河北省枣强县恩察镇郭堂村蔬菜种植基地，一家农业种植公司的工作人员将蔬菜装车。

　　新华社记者李晓果摄

　　本报记者李杰

　　高菜价的甜头菜农分得有限

　　——来自河北的蔬菜产销调查

　　据北京新发地农产品批发市场公布的交易信息，今年3月份到5月上旬，蔬菜的加权平均价格均在高位运行，大约比去年同期高出10%左右。“但是，对于种菜企业或农户来说，并没有挣到啥钱。”日前，在北京参加“第三届环京津蔬菜封闭式无土栽培和高品质绿色生产技术培训班”的河北省永清县新苑阳光农业有限公司生产经理王一喆说，受极端天气及用工报酬提高、肥料价格上涨等因素影响，各地蔬菜产量波动较大。今年前5个月蔬菜价格，尤其是叶菜价格持续在高位运行，增加了广大消费者的支出，但并没有将利润留给蔬菜生产企业或大户。

　　菜价同比上涨，菜农赚了多少，是否都像“新苑阳光”这样没有增加多少利润呢？带着疑问，记者走访了河北部分蔬菜生产企业和农户。

　　想把菜经营好就得更多投入

　　河北省农业技术推广总站研究员狄政敏介绍，作为京津蔬菜市场主要供应地的河北省，2018年蔬菜播种面积1292.18万亩，总产5545.46万吨，预计今年蔬菜增加13万亩，达到1305万亩，产量达到5600万吨，比去年产量略有增长，主要有冀北坝上错季种植、冀东日光温室生产、环京津棚室栽培和冀南拱棚四大类型叶菜供应区域。

　　“去年1吨复合肥2600多元，今年厂家涨到了3000元/吨。”在河北省正定县西杜村，清源禾田蔬菜种植专业合作社理事长黄清山告诉记者，他从事叶菜种植20多年，播种面积768亩，叶菜生产时间从春季3月份开始，至初冬11月底，日产蔬菜30吨以上，每年总产量4500余吨。由于环保压力较大，肥料市场供应主体变少，导致复合肥料涨价，给合作社带来明显压力。

　　自创办以来，清源禾田蔬菜种植专业合作社在土壤健康、环保农药的使用中，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。尤其是近年来，通过配方使用有机肥、微生物菌肥和土壤调理剂，实现土壤健康，全面使用“小分子”生物绿色营养素，实现植株健康。这些先进、绿色、实用技术的推广，提高了蔬菜产品质量，但也增加了投入的成本。黄清山说，除此之外，真空预冷等设备投入也很大，“这个账还没有细算，投入产出比变了，种菜的收益也受影响。”

　　“去年，雇佣1名农民每天70元，今年涨到了每人每天80元。”王一喆说，人工支出同样也在增长。

　　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，蔬菜从地里到消费者桌子上，要经过收购、运输、批发、销售等多个环节，各个环节都会造成蔬菜损耗，同时夏季蔬菜在运输过程中还需要冷藏，这些中间环节的成本上升，进一步导致蔬菜价格的上涨。

　　天气影响产量价高不一定作数

　　“这批叶菜，在石家庄超市里面能卖到3.99元/斤，而地头拉菜的价格一斤只有七八毛。”在正定县许香村菜地里，种菜大户韦永刚说，当市场上蔬菜价格高时，菜农不一定能多挣钱。

　　离韦永刚不远的艾德农场，负责人吴涛说，正常年份，1亩地叶菜收一茬约4000-5000斤，每斤价格1-1.5元，经过拉菜贩子运输，每斤加价0.25元左右，蔬菜市场的零售点再加价一半或者1倍。如果到了六七月份，叶菜不好种了，每亩产量可能降到1000斤左右，即便是卖3元/斤，菜农还是亏损的。“许多时候，一场暴雨过去，露天蔬菜欠收或者绝收了，种菜大户一下子就可能损失几万、几十万元。”

　　影响蔬菜生产最为关键的因素，还是天气。北京市农林科学院蔬菜研究中心研究员季延海对记者说，进入夏季，阴雨天气、突发天气增多，各类蔬菜受播种面积、极端天气等因素影响，往往会出现不可预期的产量和质量问题。甚至在某些极端天气影响下，个别地方或某蔬菜的主产区域出现了产量骤减变化，必将影响进入市场的蔬菜价格。

　　“去年夏天里有段时间，市场上的香菜曾卖到了每斤五六十元甚至80元，地头香菜价格每斤15元以上，菜农还是没有挣到钱。”黄清山说，去年受天气等因素影响，河北、山东两省菜地里的香菜很少，“没有了‘量’，菜农还咋能挣到钱啊？多数情况下，某种菜价格很高时，广大菜农往往没有利润或者是亏本状态。”

　　“农民盼望风调雨顺、菜价稳定。”黄清山向记者表示，受多种因素影响，近几个月来菜价在高位运行，广大菜农的收益基本稳定，没有出现较大波动。然而，从5月底起到9月底，天气多变，蔬菜生产不确定性增多，菜农的收益没法预测。他希望农业电商平台再多些、再通畅些，能让菜农和消费者进行最大限度的信息交流，“逐步稳定蔬菜市场价格，让广大农户有一个稳定的种菜收入”。

　　行情变化快踩到点儿上有难度

　　据新发地交易信息，5月20日，蔬菜加权价格出现了转折，和去年同期相比，蔬菜加权价格出现持平、低位运行的均势。5月下旬以来，华北市场蔬菜的加权平均价格继续回落，后期出现低谷趋稳态势。5月24日，北京新发地市场蔬菜的加权平均价是每公斤2.03元，比5月17日的每公斤2.25元下降9.78%，比去年同期的每公斤2.27元下降10.57%。近期，蔬菜价格高位运行态势结束，转变为明显下降，同比低位运行状态。

　　目前，北京市场上上市的鲜嫩蔬菜，大部分来自北京及周边地区，这些产区的蔬菜一般可以供应到6月末，随后的供应地将继续北移到北京以北地区。在6月底之前，蔬菜价格的整体走势仍然会延续稳中有降的态势，菜价逐渐进入上半年价格阶段性的低点。

　　“菜价受天气影响较大，我预测6月份以后，叶菜价格还会在高位运行。”黄清山认为，依据天气变化、种植成本、病虫害发展等情况，“后期蔬菜价格还会涨起来，并持续到9月份”。